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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瑞昌/與那國島現場報導 

2005.02.14  中國時報

這裡是日本最西端的島嶼──「與那國島」,距離東京二千零三十公里,距離台灣卻僅有一百一十公里,天氣晴朗時,站在西崎燈塔旁邊,可以看到山脈連綿的台灣島影,從宜蘭、花蓮到台東的東海岸線,彷彿像是一座飄浮的移動城堡,綿延如海上長城,氣勢磅礡。

一九四五年之前的與那國,和台灣是可以直接往來、自由通行,作家大浦太郎筆下的「密貿易島」,曾描述與那國和台灣之間的密切交流宛如一個生活圈,居民就學或病痛往台灣的學校、醫院送,其實是司空見慣的事情。直到今日,即使戰後的與那國因經濟蕭條,從一萬二千人驟降到只有一千七百人,然而,在與那國民俗資料館裡仍珍惜地保有許多與台灣相關歷史文物。


何止是與那國島,如珍珠項鍊般撒落在東海邊緣的琉球群島,與台灣千絲萬縷的關連,俯拾皆是。二十九歲就嫁到宮古島的吳芳蘭,二十年來忙碌地台灣和宮古之間的交流穿梭,上個月她終於促成口中所形容「談了六年戀愛」的宮古下地町中學和台中市漢口國中締結為姊妹校,吳芳蘭開心地說,「在宮古島,你只要聽到有學生用中文為你高喊加油,那就是下地町中學的學生。」

旅日逾四十載的林昭融,也有自己的故事。讀小學六年級時,他從台中跟著東京農業大學畢業的父親來到石垣島,詎料滿懷抱負的父親卻在幾個月後驟逝,林昭融自力更生,總算熬出頭,進而成為石垣和蘇澳交流的橋樑。石垣唐人墓附近樹立的友好紀念碑,記錄著他和石垣朋友共同推動台琉交流的深厚情誼。

在琉球群島中,不少地方首長談及「台灣經驗」時,充滿懷念與嚮往,對他們而言,台灣像是一個親切的符號。醫師出身的平良市長伊志嶺亮回憶,他在台灣一直讀到中學才返日,父親當年在師大附中任教的情景,至今令他印象深刻;曾派駐台灣的宮古支廳長安和朝忠,拿著一份李登輝訪日的最新簡報,對訪客滔滔不絕地敘說他的感想;母親住過嘉義的下地町長川滿省三笑說,他很想去看看母親口中描述的純樸城市。

石垣市港灣課長外間允信說得很直率,「對我們來說,沒有比台灣更近、更親切的外國了!」除了麗星郵輪之外,現在石垣港口每週有兩艘貨客兩用的輪船往來基隆與高雄,朝去夕至,串起兩邊的經貿、觀光。在與那國町公所服務的前楚良昌,更是死忠的台灣迷,他唱起「娜魯灣」的神情極為陶醉,不但又舞又蹈,還大聲高喊「台灣是我最好的朋友」!

深入這些西南島嶼,越能發覺台灣與琉球群島的淵源,是穿越歷史、文化和經濟的,甚至有著休戚與共、禍福相依的緊密。二次大戰三萬美軍登陸琉球,日本緊急疏散民眾到九州、台灣等地,「福爾摩沙」成為許多沖繩人的成長記憶;二二八事件爆發之後,台灣有不少人為了躲避白色恐怖,遠渡重洋來到石垣等離島。位在黑潮匯流之處的與那國,因此被形容是一座「避難島」。

命運的牽繫,讓台灣和這幾座島嶼不斷在歷史的時空中交會。一九九六年爆發台海危機,中國導彈演習的區域和與那國相隔僅六十公里,當時與那國漁民寢食難安,望海興嘆,町長回想此事仍語重心長地說,「我們絕對要避免戰爭,但二○○八年北京奧運之後的發展情勢,卻又讓我不免感到憂心。」

或許,那一衣帶水的地緣關係,早已連結台灣和琉球群島的命運了。 






與台灣生命共同體的日本離島  (台灣日報 2006-01-09)

(蔡漢勳∮調查採訪)《東京新聞》延續去年3月19日獨家披露:與那國島希望與相距111公里的台灣直航後,又在本月6日再以鉅幅版面揭載:與那國島醞釀鬧「獨立」來喚醒東京當局對於離島「生存權」的重視!否則,屆時不排除「自行發放該島獨立護照」或「與花蓮發行共通之貨幣」,藉此來呼應沖繩本島早已行之有年的「獨立」呼聲。

引發這個面積僅有28.88平方公里的日本國境「最西端之地」島嶼居民揚言搞「獨立」,主要是東京方面在去年10月間以「國際航路安全」為由駁回該島申請對台直航公文,因此,基於小泉首相上任5年多以來,便將地方賦稅砍刪20%,下年度之預算將再縮減30%,並且將過去對於該島所賴以維生的漁業團體補助款項悉數取消,導致該島行政部門形同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」窘境,所以全島在去年12月17日所舉行的「建設鄉里大會」時,終於爆發了官逼民反的各種尋求「獨立自主」之危言聳聽的建議,不但要發行本身的護照、甚且還要聯袂「姊妹市」花蓮發行共同的貨幣!藉此「加強與花蓮交流」!

實際上,該島並非只是在開會時說說氣話而已,該島「島主」外間守吉也果真於去年開完會不久,不旋踵在12月26日飛到花蓮與蔡啟塔市長會談合作事宜,提議雙方互設「交流事務所」,並締結「災難相互支援協定」等事宜,花蓮市長當然大表歡迎!而且還期勉與那國島的地方首長要「勇於突破法令」!!

不排除發放獨立護照

基本上,瞭解琉球歷史者都清楚:與那國島因與台灣毗鄰之故,從二次大戰末期到終戰初期,彼此交流便曾異常活絡,堪稱台日之間貿易流通的重鎮;不料美軍進駐之後嚴格取締海上黑市交易,遂使這塊日本西南海域的「國際港」沒落,人口自尖峰時期的1萬2千多人跌到目前之1千7百餘人,其中,絕大部分還是高齡老人。因此,該島為謀突破「坐以待斃」的厄運,早於去年6月間便大膽得向東京方面的中央部會提出新創的「國境交流特區」構想之申請,希望透過直航台灣來打開新局面,孰料碰了釘子。

因為,日本本島方面基於「國際航路安全」考量起見,不可能單獨同意與那國島自設「國境交流特區」來和無邦交國的台灣直航往來!否則,屆時其它的琉球列嶼各島(如石垣島與宜蘭蘇澳也是姊妹市)也跟進比照辦理,甚且連北海道亦有樣學樣想和海參崴或釜山等友邦港口進行直航,豈不沒完沒了。但是,與那國島位置卻擁有得天獨厚之處,此即美軍在佔領琉球期間所制定的飛航情報識別區,該島可能因為戰略考量而有一半是劃歸台灣管轄(美國人同時也很技巧得將釣魚台列嶼經緯度,居然以全球僅見的對角線方式劃入日本領域,埋下這片海域主權歸屬迄今各執一詞的僵持局面),所以,尋求海運直航台灣不成的與那國島首長便放話宣稱:由於該島機場是受沖繩縣政府委託管理,而機場有一半係屬於「台灣飛航情報識別區」,所以他可以每天在花蓮和與那國島間搭機自由起降,儼然是想要以此來反諷東京中央部會保守政策。

曾是日本西南國際港

對於與那國島的居民而言,遠在1900公里之外的東京都或日本本島,似乎是「外國」般的遙遠,而相距僅有111公里的台灣本島彷彿才像「本國」,部分島民有感而發指出:「終戰之前的與那國島可以和花蓮自由往來,戰後卻有人在海上畫了一條無形的國境鴻溝!禁止雙方直接交流」,使得原本只需半小時光景便可直通花蓮的航程,如今卻要經由那霸機場轉機到東京成田機場,然後飛往台灣桃園中正機場,再換搭火車到花蓮,嚴重阻絕了該島與台灣之傳統便利的交通!

與那國島的「獨立」吶喊,當然不是想和東京方面唱反調,該島之所以祭出如許危言聳聽的呼聲,和沖繩本島的訴求「琉球獨立」完全不同,旨在凸顯中央毫不顧及地方財政日益拮据的困窘,因此自求多福得另闢財路。而台灣過去向被視為「台灣錢淹腳目」之所在,所以才會被與那國視為合作的上選之地。

與那國島:日本國境最西端

位於日本西南隅的八重山諸島中,除了全球注目的釣魚台列嶼(日方名為「尖閣諸島」),因為兩岸三地「保釣運動」而備受外界重視外,對於東瀛而言,此一由31個大大小小列嶼所組成的西南群島中,還涵括了日本國境中之最南端的波照間島,以及最西端的與那國島。

距離台灣本島僅有111公里的與那國島(Yonaguni),除因全島28.88平方公里的面積中有一半是劃入台灣飛航情報識別區(東經123度),該島另一吸引日本本島遊客的觀光宣稱口號,竟是「來到與那國可以遠眺台灣中央山脈,而且還可以收視到台灣4家電視頻道」!

事實上,與那國島並非僅在陸地的旅遊具有上述「景點」,該島的水下風光更是吸引不少潛水客,總計在島嶼週邊有:馬鼻崎沖、西崎燈塔下、新川、DANNU及鑽頭暗礁等,其中,最負盛名者,莫過於島南之海底遺跡!

這個陸沉於與那國新川鼻外海的石柱與石階構成之遺跡,東西向約長100公尺,南北則為30公尺長,據琉球大學木村政昭教授考證:這片陸沉在海面下100至400公尺的遺跡,研判係1430年前後的「吳文明」,顯示在數百年前,台灣、與那國可能都是同一大陸礁層。

撇開與那國和台灣過去源遠流長的歷史,最近,該島由於和台灣「天涯若毗鄰」之故,在中共1996年3月間之對台導彈演習時,北京當局雖然宣稱是打到基隆港外的彭佳嶼海域,實際彈著點卻僅距離與那國島59公里而已,使得島上居民也感到緊張不已!據了解:這是因為當時首相橋本龍太郎計畫在兩岸擦槍走火時,旅居台灣的日本人將自蘇澳與花蓮港撤僑到與那國島,然後再接駁回日本本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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